被困神秘房间攻略(我去同学家做客)

被困神秘房间攻略(我去同学家做客)

admin 2025-11-09 资讯 1 次浏览 0个评论

那个夏天的午后,太阳像个融化了的咸蛋黄,黏糊糊地挂在天上。

被困神秘房间攻略(我去同学家做客)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空气里都是被晒得发蔫的青草味儿,还有远处工地上飘来的,一阵一阵的尘土气息。

我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江川家去。

链条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像个快断气的老头儿。

江川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最好,其实也挺奇怪的。

我们俩的性格,南辕北辙。

他像是那种被供在玻璃罩子里的精密仪器,干净、安静、一丝不苟。

而我,就是那种扔在泥地里打个滚还能乐出声的野小子。

可我们偏偏成了朋友,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是。

江川家住在一个老式的小区,红砖墙上爬满了绿得发黑的爬山虎,把夏天的燥热都隔绝在外头。

他家在一楼,带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架葡萄,还有几盆叫不上名字的花。

我把车往墙根下一扔,车梯子“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激起一小股灰尘。

门是虚掩着的。

我探头进去喊:“阿姨,江川在家吗?”

屋里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呢,在书房。小远来啦,快进来,外面热吧?”

是江川的妈妈,林阿姨。

林阿姨是个特别好看的女人,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是像温水泡开的茶叶,舒展、温润,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总是穿着素色的棉麻裙子,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下来,显得特别有味道。

我换了鞋,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空气里飘着一股柠檬味的清新剂和刚出炉的绿豆糕的甜香。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整个人都从暑气里被捞了出来。

“阿姨,你又做好吃的了?”

林阿姨从厨房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白瓷盘子衬得那西瓜红瓤黑籽,格外诱人。

她笑着说:“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冰镇的。先吃块瓜,江川那小子,一做起题来就忘了时间。”

我拿起一块最大的,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汁顺着喉咙滑下去,爽得我打了个哆嗦。

“还是阿姨家的西瓜甜。”

林阿-姨只是笑,那笑容很浅,像水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但总觉得荡不到最深的地方。

她的眼睛里,好像常年笼着一层薄薄的雾。

我一直觉得林阿姨看江川的眼神,和我妈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妈看我,是那种“恨铁不成钢”里掺着“这毕竟是我亲生的”的无奈。

林阿-姨看江川,除了爱,还有一种……怎么说呢,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

我啃完西瓜,嘴里还甜丝丝的,就嚷嚷着要去上厕所。

“阿姨,我去个洗手间。”

“去吧,就在走廊尽头。”

江川家的户型很简单,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各个房间。

我有点内急,走得快了些。

他们家的门都长得差不多,都是那种老式的木门,刷着白漆。

我凭着感觉,推开了走廊尽头左手边的那扇。

结果,一推开,我就愣住了。

这里不是洗手间。

这是一间卧室。

一间……很奇怪的卧室。

房间不大,窗帘拉着,光线很暗,像一个沉睡的洞穴。

空气里没有柠檬清新剂的味道,而是一种混合着樟脑丸和旧书本的、属于时间的味道。

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退出去,关上门。

闯进别人家的卧室,太不礼貌了。

可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眼睛也被房间里的景象勾住了。

那不是江川的房间,也不是林阿-姨和叔叔的房间。

江川的房间里永远堆着山一样的书和卷子,乱中有序。

主卧我偶尔也瞥见过,是那种很沉稳的深色调。

而这个房间……它像一个时间的琥珀。

房间的布置,像是上个世纪的。

一张小小的婴儿床靠墙放着,木头已经有些发旧,上面挂着一串褪了色的星星月亮风铃。

风从我打开的门缝里溜进去,风铃轻轻晃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它哑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拨浪鼓,红色的鼓面上,画着一个胖娃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动物贴画,小熊、兔子、长颈鹿……它们的笑容也凝固在了岁月里。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是谁的房间?

为什么江川家会有这样一个房间?

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我的目光,落在房间正中的一张小书桌上。

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相框,和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

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拿起那个相框。

相框是银色的,已经有些氧化发黑。

照片也有些褪色,但依然清晰。

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林阿-姨。

她笑得比现在灿烂多了,眼睛里没有雾,全是亮晶晶的光。

她怀里抱着两个婴儿。

两个。

一模一样的婴儿。

穿着同样款式的蓝色小衣服,戴着同样款式的虎头帽,像两颗饱满又可爱的豆子。

林阿-姨的脸上,是那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几百只蜜蜂在同时振动翅膀。

两个?

江川是独生子啊。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百分之百确定,他没有兄弟姐妹。

那照片里另一个孩子是谁?

是亲戚家的孩子吗?

可那眉眼,那神态,分明和江川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双胞胎。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起来了。

我把相框放回原处,手指有些颤抖。

我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个木盒子上。

盒子是深棕色的,上面雕着简单的花纹,一把小小的铜锁,锁住了里面的一切。

我没敢动它。

我知道,这里面装着一个秘密。

一个林阿姨藏了很多很多年的秘密。

我不敢再待下去,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

门合上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

走廊里依旧安静,客厅里传来林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的细微声响。

一切如常。

仿佛刚刚那个凝固在时间里的房间,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可我心里清楚,不是。

有什么东西,从今天起,不一样了。

我去了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镜子里,我的脸色有点白。

回到客厅,江-川已经从书房出来了。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头发微湿,应该是刚洗过脸。

他看到我,皱了皱眉:“你跑哪儿去了?脸怎么这么白?”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可能是天太热了。”

“妈,把空调开低点。”江川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林阿姨应了一声,客厅里的冷气很快就更足了。

我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块西瓜,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我看着江川。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很干净,鼻梁高挺,睫毛很长。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很深的孤单感。

尤其是一个人安静待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住了,谁也走不进去。

我以前总觉得,这是学霸的清高。

现在,我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什么?或者,在怀念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过的人?

“看我干嘛?”江川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我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看你T恤上沾了点墨水。”

他低头看了看,果然,胸口有一小点蓝黑色的印记。

他“哦”了一声,没在意,又继续看手机了。

那天下午,我们在他房间里写作业。

我一个字都写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个房间,那张照片,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

我忍不住旁敲侧击:“江川,你小时候……有没有觉得孤单啊?”

他正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头也没抬:“不觉得,有书陪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有个兄弟姐妹,会是什么样?”

他写字的笔顿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很轻微,但我捕捉到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就随便问问。”我心虚地低下头,假装看书。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想过。”

声音很低,像叹息一样。

“小时候做梦,老是梦见有个人陪我一起玩。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们一起爬树,一起掏鸟窝,一起挨我爸的揍。”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就是太孤单了,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跟那道物理题死磕。

我却再也无法平静。

那不是幻想。

那很可能是……被封存的记忆。

从那天以后,我去江川家的次数更多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知道真相。

但我又不敢直接问。

我怕揭开那个伤疤,会让林阿-姨痛苦,也会让江川无法承受。

我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侦探。

我开始留意林阿姨的一举一动。

我发现,她有很多奇怪的习惯。

比如,她买水果,总是买双份。

苹果买两袋,橘子买两堆,连葡萄都要分成两串。

江川不爱吃零食,家里却总备着满满两抽屉的零食,薯片、饼干、巧克力……都是双份的。

以前我只觉得是林阿-姨热情好客,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习惯。

一种……为两个人准备的习惯。

还有一次,我们学校组织去春游。

前一天晚上,林阿姨给江川收拾行李。

我正好在他家。

我看见林阿姨拿出两件一模一样的冲锋衣,在床上比了又比。

一件蓝色,一件绿色。

她拿着那件绿色的,摩挲了很久很久,眼神空洞,像是在透过那件衣服,看很远的地方。

江川从浴室出来,看见了,随口说:“妈,我穿蓝色的就行,这件绿色的留着下次穿。”

林阿姨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猛地回过神来。

她点点头,把那件绿色的叠好,放回了衣柜的最深处。

那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个珍贵的梦。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又酸又疼。

我越来越确定,江川有过一个双胞胎兄弟。

那个孩子,后来……不在了。

而那个房间,就是为他保留的。

那个房间,是林阿姨的思念,是她的秘密花园,也是她的……囚笼。

我开始想办法,想看看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我觉得,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个盒子里。

机会,在一个雨天来了。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

我和江川约好了一起去书店,结果被困在了他家。

叔叔出差了,家里只有林阿-姨和我们。

下午的时候,林阿-姨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她妈妈那边有点急事,需要她马上过去一趟。

她穿上雨衣,拿上伞,急匆匆地叮嘱我们:“小远,江川,你们在家乖乖的,晚饭自己叫外卖或者煮点面,我尽量早点回来。”

“妈,你路上小心。”江川说。

林阿姨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江川,还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我的心,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找了个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又一次走向了那条走廊。

江川正在专心致志地打游戏,戴着耳机,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异样。

我站在那扇门前,手心里又冒出了冷汗。

理智告诉我,这样做不对,这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和伤痛。

可情感上,我却无法控制自己。

我觉得,我必须知道真相。

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更是为了江-川。

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他有权利知道,曾经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陪他走过了生命最初的旅程。

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还是老样子,昏暗、安静,充满了时间的味道。

我走到书桌前,看着那个深棕色的木盒子。

那把小小的铜锁,像一个沉默的卫兵,守护着主人的秘密。

我试着拉了拉,锁得很紧。

怎么办?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林阿-姨放在门口的一个针线篮上。

我走过去,从里面翻出一根最细的绣花针。

我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把针尖插进那个小小的锁孔里。

我不是开锁的料,捣鼓了半天,锁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锁孔旁边,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

我顺着划痕摸过去,发现桌子边缘的木头,好像可以按下去。

我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

盒子,弹开了。

不是锁开了,是盒子本身有一个暗格开关。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慢慢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日记或者信件。

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一对小小的、已经有些氧化的银手镯,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

一绺用红线扎着的、细软的胎发。

还有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我颤抖着手,展开那张纸。

那是一张出生证明。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名字。

江川。

江河。

出生日期是同一个。

父母的名字,是江叔叔和林阿-姨。

关系:双胞胎。

在“江河”那个名字后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上面是两个冰冷的字:

死亡。

日期,是他们出生后的第七天。

纸的背面,还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已经很模糊的字迹。

字写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小河,你流向了更远的天堂。妈妈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爱你的哥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我看不清字了,只觉得那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原来,那个孩子叫江河。

川流不息,江河奔腾。

多好的名字。

他只来这个世界看了七天。

七天,能看到什么呢?

可能只看到了医院里白色的天花板,感受到了妈妈怀抱的温暖,听到了哥哥在身边的第一声啼哭。

然后,他就匆匆地走了,像一阵风,一片云,了无痕迹。

不,不是了无痕迹。

他留在了林阿姨的心里,成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留在了这个房间里,成了一个不会长大的、永远沉睡的秘密。

我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回去,合上盒子。

我不敢想象,这些年来,林阿姨是如何度过的。

她要在丈夫面前,在儿子面前,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正常、温柔、幸福的妻子和母亲。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偷偷来到这个房间,打开这个盒子,和她那只来过七天的孩子,说说话。

她买双份的东西,不是习惯,是思念。

她看着江川时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不是溺爱,是害怕。

她害怕再失去一次。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了你双倍的欢喜,再硬生生地夺走一半。

我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回到客厅,江川已经打完了一局游戏,正仰在沙发上喝水。

他看见我,问:“肚子好点没?脸怎么更白了?跟见了鬼一样。”

我看着他那张和江河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很想哭。

我摇摇头,说:“没事。”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我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抱了抱他。

很突然,也很用力。

江川整个人都僵住了,“喂,你干嘛?疯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闷声说:“江川,你记住了,你不是一个人。”

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推开我,一脸嫌弃:“你肉麻不肉麻?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你以后,要对林阿姨好一点,特别特别好。”

江川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对我妈一直很好啊。”

是啊,他很好。

他成绩优异,懂事听话,从不让父母操心。

他是林阿姨的骄傲,是她的全部精神寄托。

可他不知道,他身上,还承载着另一个人的生命。

他活得有多优秀,林阿姨心里的那个洞,就有多深。

因为她会忍不住想,如果江河还在,他是不是也会像哥哥一样,这么优秀,这么让她骄傲。

雨还在下,没有停的意思。

那天晚上,林阿姨没有回来。

我和江川叫了外卖。

吃饭的时候,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心里装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食不知味。

江川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反常,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不说,他永远不会追问。

他会给你留足空间。

晚上,我留宿在他家。

我们睡一张床,像小时候一样。

半夜,我被渴醒了。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想去客厅倒水喝。

经过那条走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朝那扇紧闭的门看了一眼。

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

我心里一惊。

林阿姨回来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有很轻微的、压抑的哭声。

是林阿姨。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能想象出,门的那一边,是怎样一幅画面。

林阿姨一个人,坐在那个凝固了时间的房间里,抱着那个装满思念的木盒子,无声地流泪。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我突然想起来,白天在出生证明上看到的日期。

好像……就是今天。

是江川和江河的生日。

我的天。

我今天来找江川,只是因为我们约好了去书店。

我竟然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而他自己,也好像完全不记得。

是因为……林阿姨从来不过这个生日吗?

对她来说,这一天,是双倍的欢喜,也是双倍的痛苦。

是新生的纪念日,也是离别的倒计时。

她要怎么去庆祝呢?

庆祝一个孩子的到来,同时哀悼另一个孩子的离去?

我退回房间,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的雨声,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为她哭泣。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

江川还在睡。

我走出房间,看到林阿姨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挽着,背影有些单薄。

她好像一夜没睡,眼眶是红的,但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正在煮长寿面。

两碗。

她看到我,笑了笑:“小远醒啦?饿不饿,阿姨煮了面。”

我看着那两碗面,一碗卧着一个荷包蛋,另一碗,也卧着一个荷包蛋。

我说:“阿姨,我不饿。”

我的喉咙有点堵。

她把面端到餐桌上,然后去叫江川起床。

江川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桌上的面,愣了一下:“妈,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他的生日,户口本上登记的是另一个日期。

我瞬间明白了。

为了彻底抹去江河存在的痕迹,他们甚至改了江川的生日。

林阿姨的笑,僵在了脸上。

但只有一瞬间。

她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不是生日就不能吃长寿面啦?阿姨就是想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把其中一碗推到江川面前:“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江川“哦”了一声,坐下来,拿起筷子。

林阿姨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她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动都没动。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眼里的那层雾,好像更浓了。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可能会伤害到他们,但我觉得必须去做的决定。

吃完面,我把江川拉到他的房间。

我关上门,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江川,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的表情,一定很严肃。

江川也收起了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着我:“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一个人?”

他皱起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独生子。”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江川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全然的不信。

他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周远,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叫江河,江河的河。你们是同一天出生的,但是他……只活了七天。”

江-川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把昨天误闯那个房间,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包括那张照片,那个木盒子,那张出生证明。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靠在墙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嘴唇在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二十年来,他生活的世界,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些他曾经有过的、关于另一个自己的模糊梦境,那些他无法解释的孤单感,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那个房间……在……在哪里?”他哑着嗓子问。

我指了指门口:“走廊尽头,左手边。”

他像个梦游的人一样,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

我看到他站在那扇门前,手抬起来,又放下,反复了好几次。

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就在这时,林阿-姨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看到我们俩站在那扇门前,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们……”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江川回过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红的,里面有震惊,有痛苦,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妈,”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是谁?”

林阿姨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她看着江川,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漂亮的眼睛里,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那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思念和痛苦的决堤。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用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阳光,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照进了这个沉睡了二十年的房间。

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林阿姨走了进去,像走进一个神圣的仪式。

她走到小小的婴儿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串哑掉的风铃。

“他叫江河。”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一个睡着的孩子。

“是你的弟弟。”

她转过身,看着我们,泪流满面。

“对不起,川川,妈妈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妈妈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你爸爸说,我们不能让你活在一个弟弟的影子里。他说,你要健康,要快乐,要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

“所以,我们收起了他所有的东西,改了你的生日,搬了家……我们以为,只要我们不说,这件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做不到啊……”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梦见他对我笑,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的小河……妈妈只是……把你弄丢了……”

二十年的思念,二十年的自责,二十年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江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泪,也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安静地流着泪。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那瘦弱的、哭得浑身发抖的母亲。

“妈,”他说,“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只是太爱我们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母子相拥而泣的背影,也忍不住哭了。

这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终于以这样一种惨烈而温柔的方式,被揭开了。

没有争吵,没有指责。

只有理解和……爱。

从那天起,江川家,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扇常年紧闭的门,打开了。

林阿姨不再偷偷地进去,她会和江川一起,把那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会拿出那个木盒子,给江川讲江河的故事。

讲他出生的时候有多小,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讲他吃奶的时候有多用力,小嘴嘬得紧紧的。

讲他睡觉的时候,小手会紧紧地攥着哥哥的衣角。

每当这时,江川就会安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会有一种很奇妙的表情。

像是遗憾,又像是……圆满。

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和他最亲密的人,短暂地来过。

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不是残缺的。

林阿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是那种真正能到达眼底的笑。

她眼睛里的那层雾,散了。

因为她知道,江河没有被忘记。

他活在她的记忆里,也活在了哥哥的生命里。

后来,高考结束,我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江川选择了医学院。

他说,他想当一名儿科医生。

他说,他想去救那些,像江河一样,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匆匆要离开的孩子。

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林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江叔叔也从外地出差回来了。

那顿饭,吃得很热闹。

饭后,林阿姨拿出一个盒子。

她打开,里面是一对手工缝制的、崭新的虎头鞋。

和那个房间里,拨浪鼓上画的那个胖娃娃脚上穿的,一模一样。

她说:“这是给你们兄弟俩的。”

她把其中一只,递给江川。

“川川,以后,你要带着弟弟的那一份,勇敢地往前走。”

然后,她把另一只,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小河,哥哥长大了,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在天上,要保佑他,平平安安。”

江川拿着那只小小的虎头鞋,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和江川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

夏夜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葡萄架上,挂着一串串饱满的葡萄,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

“周远,”江川突然开口,“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他。”

他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像个空心的罐子,不管装多少东西进去,都填不满。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空的。我的心里,住着一条河。”

我看着他。

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我好像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了他。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学霸。

他是一个哥哥。

一个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的哥哥。

那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那个关于秘密和爱的夏天,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

但那段记忆,像一颗温润的珍珠,始终在我心里,散发着柔和的光。

它让我明白,有些秘密,不是为了欺骗,而是源于一种笨拙的、深沉的爱。

也让我明白,真正的告别,不是遗忘,而是带着思念,更好地活下去。

因为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替那些离开的人,看的风景,走的路,爱的人。

生命,就是这样一场盛大而温柔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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