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的提示音响起时,影院里的灯光“唰”地一下亮了,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我和男闺蜜顾浩一前一后地走出放映厅,午夜的凉气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清醒。比这凉气更让我遍体生寒的,是站在影院门口的那个身影——我的老公,陆泽宇。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怒发冲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只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被掏空了的疲惫和绝望。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径直越过我,死死地钉在顾浩的脸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顾浩,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以为的捉奸现场,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刺骨得多。
人到中年,婚姻就像一壶温吞水,不烫嘴,也没什么滋味。我和陆泽宇结婚七年,从当初的干柴烈火,到如今的相敬如“冰”,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经理,常年出差,忙得脚不沾地。我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设计师,工作不累,收入也还过得去。我们俩加起来一个月差不多三万块的收入,在咱们这个二线城市,还着房贷,日子也算宽裕。可就是这份宽裕,最近出了问题。
大概三个月前,我发现陆泽宇变了。他开始频繁地对着手机发呆,有时候我喊他半天他都听不见。以前他出差回来,总会给我带点小礼物,现在别说礼物了,连个正经的拥抱都懒得给。晚上睡觉,他总是背对着我,手机屏幕亮到半夜。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对劲。人心隔肚皮,我开始留了心眼。
我开始偷偷观察他,他出差的频率更高了,有时候刚回来没两天,一个电话就又走了。我问他什么项目这么急,他总是含糊其辞,说“你不懂”、“公司机密”。有一次,我给他收拾行李箱,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奢侈品店的消费凭证,一条价值两万多的项链。可那项链,我连影子都没见过。我当时就炸了,血压直冲脑门,手都气得发抖。我拿着那张单子质问他,他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说:“给客户准备的,你别瞎想。”
给客户准备的?哪个客户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私人礼物?这话骗鬼呢!可我没证据,跟他吵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从那天起,我心里的那根刺,就越扎越深。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想,那个戴着两万多项链的女人,到底是谁?
事情的转折点,是我无意中查了一次我们俩的联名账户。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在过去半年里,陆泽宇陆陆续续从这个账户里转走了将近三十万!每一笔都是大额转账,摘要写得模棱两可,不是“项目周转”就是“业务开销”。三十万,那可是我们攒了好几年,准备换车的钱啊!
看着手机银行上那刺眼的数字,我的心彻底凉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精神出轨了,这是明晃晃的财产转移!我当时就想打电话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然后去民政局把这婚给离了。可冷静下来,我又犹豫了。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万一……万一真是我误会了呢?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我想到了顾浩。顾浩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男闺蜜,我们俩的关系铁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他是做金融风控的,对钱这方面的事情特别敏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一说,他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婉儿,这事儿你先别声张。”顾浩沉吟了半天,“泽宇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这里面可能有事。你把转账记录发给我,我找人帮你查查资金流向,看这钱到底去了哪儿。”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把所有的证据都发给了他。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坐立难安。陆泽宇还是老样子,对我爱答不理。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被背叛的愤怒,又有一丝不舍的悲凉。
终于,顾浩那边有了消息。他约我晚上出来聊,为了不让陆泽宇起疑,我们选了看午夜场电影这个幌子,方便在人少的地方说话。电影演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顾浩在咖啡店里跟我说的话。
“钱的去向查到了,”顾浩的表情很凝重,“所有的钱,都流向了市中心那家私立肿瘤医院的账户。收款人信息被加密了,我托了关系才查到,是一个叫陆泽慧的女人。”
陆泽慧?我脑子“嗡”的一声。那是我小姑子,陆泽宇的亲妹妹!她不是在国外进修吗?怎么会跟肿瘤医院扯上关系?陆泽宇为什么要瞒着我给她打这么多钱?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他不仅在外面养了人,还在伙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起掏空我们这个家?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就像三九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走出电影院,看到陆泽宇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愤怒、委屈、猜忌都涌上了心头。我正准备开口质问,他却抢先一步,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顾浩。那眼神里没有捉奸的愤怒,只有一种被揭穿秘密的恐慌和绝望。
“你怎么在这儿?”陆泽宇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颤抖。
顾浩推了推眼镜,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泽宇,有些事,你瞒不住的。”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陆泽宇身后传来:“哥……”
我这才看见,陆泽宇的身后,站着一个瘦削的女人。她戴着一顶绒线帽,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那张脸,分明就是瘦脱了相的小姑子陆泽慧!她手里还攥着一张缴费单,上面“血液科”三个字刺眼得像刀子。
陆泽宇慌乱地想把妹妹藏到身后,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几张化验单散落出来。我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一张,上面“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诊断结果,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一晚,我们三个人坐在医院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还是陆泽宇先开了口,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眼眶通红。
“对不起,婉儿,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他说,小姑子陆泽慧半年前就被查出了白血病。所谓的出国进修,不过是骗家里父母的借口。因为病情特殊,需要用进口的靶向药,医保报销不了多少,费用高得吓人。为了不让年迈的父母跟着担心,也为了不给我增加负担,陆泽宇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扛。
他白天在公司拼命工作,晚上接私活画图纸,周末还去做兼职,一个人打三份工。那三十万,全都是他东拼西凑,加上我们准备换车的钱,一起投进了医院这个无底洞。至于那张项链的发票,根本不是买了什么礼物,而是他把他妈留给他的一条旧金项链给当了,换了钱给妹妹交住院费。
“我……我就是觉得太没用了。”陆泽宇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我 promised to give you a good life, but now I'm dragging you into this mess。 I didn't know how to tell you。 I was afraid you'd worry, afraid you'd blame me。。。”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我气他,气他竟然这么不信任我,把我们当成两个独立的个体。这么大的事情,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扛到快要崩溃,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伴侣吗?
我又看向顾浩,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会因为误会,而亲手毁掉我的家庭。
“泽宇,”我擦干眼泪,握住他冰冷的手,“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起面对。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把我当外人,这才是我最难过的地方。”
陆泽宇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的愧疚和感动交织在一起。
顾浩这时也开口了:“泽宇,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是婉儿发现账目不对,又不敢问你,才找我帮忙。我查到钱去了医院,就猜到事情不简单。今天约婉儿出来,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了你。”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我误会了丈夫的不忠,丈夫误会了我们的“约会”。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保护着这个家,却差点把它推向深渊。
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家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牌。我把自己的积蓄全部取了出来,和陆泽宇的钱合在一起,先解决了小姑子最近的治疗费用。顾浩也利用他的人脉,帮我们联系了相关的慈善基金和药物援助计划,大大减轻了我们的经济压力。
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我们从前的小资生活一去不复返。我辞掉了清闲的设计工作,跳槽到了一家薪水更高但压力也更大的公司。陆泽宇也不再接那些乱七八糟的私活,而是把精力集中在主业上,争取早日晋升。我们一起去医院照顾小姑子,一起研究菜谱给她做营养餐,一起在深夜里相拥而眠,互相打气。
虽然日子比以前苦多了,但我却觉得,我们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贴得更近。以前的我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现在的我们,才真正成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整体。
有一次,我陪小姑子化疗回来,累得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给我盖上了毯子,然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睁开眼,看到陆泽宇正坐在我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我。
“老婆,辛苦你了。”他说。
我摇摇头,笑着说:“这算什么辛苦。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没钱,也不是生病,而是你独自一人走在风雨里,却把我关在了门外。现在好了,门开了,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更应该紧紧抱在一起,而不是各自飞。真正的信任,不是没有秘密,而是在面对惊涛骇浪时,敢于向对方敞开自己最脆弱的软肋。这场午夜电影院门口的对峙,像一场迟来的暴风雨,虽然狼狈,却洗净了我们婚姻里的所有尘埃和猜忌,让一切都变得清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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