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一群老头儿,头发都白了,肚子也起来了,硬是要把自己塞进一身几十年前的绿军装里。那衣服,没肩章,没臂章,啥花里胡哨的都没有,就是一身纯粹的草绿,领子上两片红,帽子上一颗红五星。
他们就这么穿着,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拉歌。
很多人看不懂,觉得这是在干嘛?搞行为艺术吗?还是说人老了,就喜欢整这些怀旧的玩意儿?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你根本没看懂那身绿军装后面,藏着多大的事儿。
那身衣服,叫“六五式”。
它出现的时候,咱们的军队做了一个今天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取消军衔。从1965年开始,一夜之间,什么元帅,什么将军,什么校尉,这些代表等级的牌牌,全都没了。
将军和新兵蛋子,穿得一模一样。
想想那个画面。
这不是简单换件衣服,这是把一种思想,一种精神,直接给你穿在了身上。官和兵,在外面看,就是平等的。大家都是革命战士,唯一的区别就是分工不同。
“那不是一件衣服,那是一张身份牌,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战士”
这身军装,一用就是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啊!一代人的青春,就这么裹在这身草绿里头了。从南边的深山老林,到北边的冰天雪地,从新兵连的训练场,到老兵退伍的火车站,都是这抹绿色。
这身衣服,喝过他们的汗,沾过他们的血,也裹着他们的梦。
你现在明白了?
当这帮老伙计们,时隔三四十年,再次把它从箱底翻出来的时候,那感觉,跟穿别的衣服能一样吗?!
衣服是旧的,人是新的好多衣服早就不合身了。当年的小伙子,现在都是老头儿了,腰粗了,背也驼了。他们费劲地把扣子一颗颗扣上,勒得有点紧,甚至有点滑稽。
当他们抬起头,看到镜子里那个穿着绿军装,戴着红五星的自己时,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那一瞬间,时光就倒流了。
仿佛一秒钟,就回到了十八九岁,回到了那个什么都不怕,浑身都是劲儿的年纪。他们看到的不是现在这个满脸皱纹的自己,而是那个在训练场上嗷嗷叫,扛着枪能跑十公里的年轻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就像一剂强心针,直接打进了灵魂里。把所有的衰老,病痛,生活的一地鸡毛,全都暂时给忘了。
“穿上它,就不是退休的张大爷,不是在家带孙子的李师傅,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兵”
在聚会的饭桌上,气氛就更不一样了。
要是穿着便装,大家可能聊的是,你家孩子怎么样啊?你退休金多少啊?你那血压最近还高吗?
可一旦穿上这身军装,话题全变了。
“你个狗日的,还记得不,当年拉练你小子第一个装死!”
“班长!我这杯必须敬你!没你当年踹我那两脚,我早成孬兵了!”
“咱们连长呢?快,给老连长满上!当年他带咱们冲锋,自己腿上中了一枪,吭都没吭一声!”
你发现没有?
所有的社会身份,什么老板,什么工人,什么干部,在这一刻,全都没了。大家又变回了最原始的关系,班长,排长,还有睡在上铺或下铺的兄弟。
这种情感,是现在任何圈子都给不了的。
不只是怀旧说白了,这帮老兵这么干,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怀念过去了。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抵抗一种东西。
抵抗什么?
抵抗被遗忘。他们怕自己那段最光荣,最纯粹的岁月,就这么被时间冲刷干净了。
他们也是在对抗今天的这个世界。一个看车,看房,看你银行卡里有几个零的世界。他们用这身“官兵一致”的军装,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嘿,看看我们当年!我们那个时候,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是他有多少钱,而是他有多大本事,有多讲义气,有多能扛事儿!
这是一种朴素的炫耀,但炫耀的不是物质,是精神。
“他们是在向自己的青春敬礼,也是在提醒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比金钱更宝贵”
当你在街上,公园里,或者某个饭店,看到这样一群穿着旧军装的老人。
别觉得奇怪,也别打扰他们。
他们只是在开一个属于自己的“时光派对”。
在那几个小时里,他们会变回那个年轻,热血,相信理想的自己。他们会重新找到那个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灵魂。
那身绿军装,就是他们的盔甲,也是他们的图腾。
它代表着一种已经远去的,简单、炽热、充满力量的集体主义精神。
“那身军装,藏着一个时代的魂”
他们把它穿在身上,其实是想把那个魂,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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