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美国密苏里州弗格森地区，警察向抗议人群发射催泪瓦斯。

8月18日深夜，美国密苏里州弗格森地区，重装特警举枪清扫骚乱区域。

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警方特种作战小组似乎成为美国各地警局乃至各个联邦机构的主力。

近日，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弗格森地区白人警察开枪打死非裔青年迈克尔·布朗，引发当地民众大规模抗议，随后演变为暴力事件，全球关注。面对民众示威，警察以对付“敌人”的军事重装备列阵以待，发射催泪瓦斯，出动装甲车。现场宛如伊拉克、阿富汗战地景象，刺痛民众神经。

这一事件除折射出美国社会种族歧视顽症，也凸显美国警察愈演愈烈的军事化趋势。警察作为执法者是神圣而又严肃的职业，是能够震慑犯罪、带给人安全感的职业。在美国，警察社会地位较高，受人尊重。出于反恐等原因，过去十多年，美国警察装备逐渐与战场士兵看齐，行动方式也日趋军事化，相应的问题随之暴露，外界担忧与质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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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警察就是尊重法律”

美国是当今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也是社会治安最为复杂的国家之一，其警察队伍庞大，且机构和种类众多。

数据显示，美国警察与人口比例为3.25‰，在大国中属于较高的。根据级别，美国警察分为联邦、州、县三级警察；根据隶属关系，有隶属司法部和国土安全部所属执法机构以及对各级地方政府负责的警察；根据种类分，有普通警察、国会警察以及对公园、大学等拥有不同管辖权的警察等。

警察职能涉足宽泛，执法具有绝对权威。美国警察主要承担维持秩序、执行法律和提供民生服务三项职能，涉及面非常广，日常琐事都需要警察去处理。美国警察履行职能极具权威性，社会流行“尊重警察就是尊重法律”的说法，不服从警察命令就意味着不遵守法律，就可以采取相应手段予以惩戒。

在美国，警察社会地位较高，受到民众的普遍尊重。不过，近年来，警察多次成为舆论的焦点。近日，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弗格森地区白人警察开枪打死非裔青年迈克尔·布朗，让这个群体再次身处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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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军事装备从何而来？

面对民众示威，弗格森地区的警察以对付“敌人”的军事重装备列阵以待。现场宛如伊拉克、阿富汗战地景象，刺痛民众神经，引发争议。《纽约时报》在报道中称，对于外部世界而言，发生爆炸、发射催泪瓦斯、出动装甲车，这些画面使得这个城市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美国中西部的城市。将狙击步枪指向和平抗议示威的民众，与其说是保护民众，不如说是挑衅。

众议院司法委员会3名委员联名致信司法委员会主席，说弗格森警方用“粗暴武力”对待示威者，当地执法部门“已经失控”。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帕特里克·莱希对警方采取“军事式”应对行动感到吃惊，说道：“让警察配备用于战争的装备无助于弥合社会裂痕。”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尔德说，当警方和示威民众都需要恢复冷静之时，“使用军用装备和车辆却传递出相反的信息，我深感忧虑”。

那么，美国警察的军事装备究竟从何而来？媒体披露称，1990年，美国国会授权军方向警方转交过剩的军事装备，起初用于加强打击贩毒团伙，后来重点转为打击恐怖主义活动。军方移交的军用装备越来越多。美国公民自由联盟今年6月发表的报告显示，转交警方的军备规模持续增加，由1990年总值100万美元，增至去年大约4.5亿美元。该联盟形容警队已“过度军事化”。

此外，自“9·11”事件发生后，美国政府以“反恐”为名，大力强化全美各地警方的军事化装备。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地区反恐应对系统执行主任格拉纳尼透露说，自2003年以来，圣路易斯县警方已为购置军事装备开支940万美元，其中包括花费360万美元购置两架直升机、夜视照明及其他装甲车辆，所有这些开支都来自联邦政府。美国国土安全部还为弗格森警方购置装甲巡逻车拨款36万美元。司法部去年一份报告透露，全美各地近400个警察局和上百个机构用联邦政府拨款购置了橡皮子弹和催泪瓦斯。

可能角逐2016年总统选举的共和党籍参议员兰德·保罗在《时代》周刊专栏中写道：“地方警察局竞相获取军用装备，已经远远超出多数美国民众对执法机构（性质）的看法。华盛顿方面实际上用国库资金帮助地方政府组建了小型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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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警”行动频繁时而失手

除装备向军方看齐外，美国警察军事化的另一方面表现是，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特种作战小组似乎成为各地警局乃至各个联邦机构的主力。

长年的缉毒行动及“9·11”后的反恐需求，让美国执法部门内出现一种全新的形象——“武装战警”。这些战警武装到牙齿，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凶恶的犯罪嫌疑人，但也给普通民众的自由和安全构成一定威胁。

此次抗议活动的报道中，美国媒体在描述现场时用到一个词——swat。swat是美国警方“特别武器和战术处”的缩写，也是“武装战警”的主要代表。这支警力接受的训练类似于军队当中的特种部队，不仅要学习各种常规枪械等武器，还得掌握使用专门的破门装备和闪光弹等。他们通常的任务是“清空”一幢建筑：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扫除各种威胁和干扰，制服目标。

美国第一支swat小队上世纪60年代末诞生于洛杉矶。到1975年，全美范围内已有差不多500支这样的队伍，如今更增加到数千支。过去十几年来，警方swat小队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其中也不乏一些颇具争议的行动。

2006年，38岁的验光师萨尔·库罗西就在一次swat小队的行动中遭射杀。事情的起因是，一名便衣警察无意中听到库罗西在酒吧中与一些人聊赌球，随后警方派遣swat小队对此前并没有犯罪记录的库罗西展开调查，结果一名swat成员开枪击中库罗西的心脏，致其死亡。按照家属的说法，swat小队出现在库罗西面前时，他试图拿出手机，结果被误认为是试图掏枪。

swat小队的突袭行动，有时导致一些原本不该发生的流血事件。在许多情况下，一些警方swat小队突袭行动的目标并不是暴力犯罪成员，可能只是涉嫌吸食毒品、赌博等罪行的人员，甚至还有一些完全无辜的人，只是因为警方的情报出现错误才成为目标。最终的结果却往往是流血甚至丧命。

类似事件多次发生。2000年，加州swat小队在缉毒行动中，误杀11岁的阿尔贝托·塞普尔韦达；2006年，亚特兰大警方缉毒小组因为接获线人的错误情报，在行动中导致92岁的凯瑟琳·约翰斯顿无辜被杀；2011年，马萨诸塞州弗雷明汉警方突袭尤里·斯坦普斯的住所，后者不是被调查对象，却被一名警察开枪击中毙命，而警方对这条人命的解释却是“该警察的枪支不慎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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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忧虑谋划解决之道

许多资深警察和已退休的警察都对美国警察军事化趋势表达过顾虑。如何解决警方因军事化而攻击性过强的问题？有分析人士认为，一个有效的方式就是阻止联邦政府向警方提供资金来购买那些本该用于战场的武器装备。

美国国会授权军方向警方转交过剩的军事装备经媒体报道后引发关注。众议员汉克·约翰逊打算在国会9月复会后提出一项议案，对军方向警方移交武器装备的种类作出限制。“我们的街道应该用于商业，供家庭居住和休闲，而不应出现坦克和m16突击步枪。”约翰逊说，“把美国的街道军事化并不能让我们更安全，只能让我们更加害怕、不敢说话。”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卡尔·莱文说，这一委员会将重新审视军方向警方移交过剩军用装备的计划，确定它们的用途是否符合初衷。

此外，改变美国国内执法部门对军事化的认同感也是关键任务。有分析称，当前许多地方的执法部门在招募警察时，使用的宣传视频就存在“过度暴力化、军事化”的问题。例如，在视频网站youtube上随处可见的招人视频中，往往是一些警察从直升机上索降、拿着巨型武器、破门而入抓捕嫌疑人的画面。分析人士指出，这样的宣传视频往往会让民众对警察的形象认知出现偏差，以为他们就是一群拿着武器、暴力成性的人。这样的视频还会导致一些人因为错误的原因和想法而去应征当警察。

另有分析认为，swat小队的确有存在的必要，但不应该遭到滥用，最好是仅仅在警方使用武力能够避免或减少伤亡的时候登场。（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