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刘表释怨董贼横

话说那蒯良，可是刘表手下一等一的智囊。一听探马报告说孙坚战死啦！立即眼睛瞪得溜圆，一拍大腿：“孙坚战死，江东群龙无首，真是天赐良机啊！”

蒯良他连鞋都顾不上提好，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刘表那儿冲，跑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差点在门槛上绊个跟头。

冲到刘表跟前，蒯良连汗都没顾上擦，一拱手，嗓门儿都带着火：“主公！主公！天大的好机会砸咱脑门儿上了！您还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刘表这会儿正为黄祖被俘的事儿愁得薅（hāo）胡子呢，一听蒯良这话，愣是没反应过来：“啊？啥机会？看你这火急火燎的，跟家里房子着了似的。”

蒯良急得直拍大腿，嗓门都带上颤音了：“主公啊，孙坚的那几个小崽子，大的孙策也只才十七八岁，剩下那几个更是别提了，都是穿开裆裤的年纪，毛都没扎齐呢！这叫什么？这叫‘嫩竹子扁担——挑不起千斤担’！咱们趁他病要他命，现在立刻发兵杀过江去，拿下江东那块肥肉，那不是手拿把攥（zuàn），易如反掌吗？”

您听听蒯良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在理，那真是掰开了揉碎了，明明白白。可偏偏刘表刘景升这位爷有个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捋着山羊胡子，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唉声叹气地说：“先生啊……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黄祖兄弟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他跟我，那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之交’！我要是为了抢地盘，就把他撂（liào）那儿不管不问了？这……这要是传出去，江湖上朋友怎么看？天下人不得戳着我刘表的脊梁骨骂我不仁不义？那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蒯良一听，急得差点背过气去，心里那叫一个火，恨不得替刘表拍板：“主公啊！您醒醒吧！一个黄祖，他值几个大子儿？他那点本事，放出去，连孙策那毛头小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掰不过！拿他换个江东，这买卖，打着灯笼都难找，简直是‘一本万利’，您怎么就算不过这笔账呢？再说，要是用孙坚的尸首把黄祖换回来，那不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将来等江东那几个小老虎翅膀硬了，牙口利了，咱荆州可就永无宁日啦！”

可刘表这人就是轴（zhóu）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说了，别说了！道义！道义懂不懂？舍弃兄弟，不是大丈夫所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得！这位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挥手，愣是派了桓阶过去，真就用孙坚的尸首，把黄祖给换了回来。两家兵马，就此罢兵休战。

再说江东那头，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强忍着悲痛收拾了兵马，三军挂孝，护送着老爹的灵柩（jiù）回了江东。那一路上的景象，真叫一个惨！“悲风愁云锁大江，三军恸哭震天响”， 旁边过路人看了都直抹眼泪。回到了老家曲阿，选了一块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把父亲孙坚风风光光地安葬了。

孙策他心里门儿清：光哭没用，得干！

因此丧事一办完，他就擦干眼泪，把牙一咬，带着人马就驻扎到了江都。您别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那眼光，毒着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得人才者得天下！”

于是乎，敞开了大门招揽四方豪杰。不管您是能掐会算的谋士，还是能征惯战的猛将，只要有真本事，孙策见了，那真是“倒履（lǚ）相迎”——高兴得连鞋都穿反了跑出来迎接！礼数周到得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心里头热乎乎的！那架势，颇有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的意思！江东气象，一天一个样儿，眼看着就兴旺起来。

于是大开招贤之门，广纳四方豪杰。不管您是能掐会算的谋士，还是能征惯战的猛将，只要有真本事，孙策见了，那是“倒履相迎”——高兴得连鞋都穿反了跑出来迎接！礼数周到得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心里头热乎！大有当年周公“一饭三吐哺，天下归心”的架势！江东的气象，真是一天比一天新。

刘表这一念之“仁”，可给日后埋下了天大的祸根！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再说说董卓那老贼。

董卓老贼一听探马来报说孙坚死了！好家伙，那乐得哟！嘴都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山羊胡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拍着自己那肥硕的大腿，“啪啪”直响：“哈哈哈！好！好！好！心腹大患除去了，这是天助我也！”

他乐完了，又顺嘴问了一句：“哎，对了，孙坚那儿子，叫孙……孙什么来着？多大岁数了？”

旁边有那会来事儿的赶紧回话：“回太师，叫孙策，今年虚岁十七啦！”

董卓一听，小屁孩一个嘛！从鼻孔里“哼”一声，压根儿就没再往心里去。

打从这儿起，董卓这老小子，那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不对，他比猴子可横多了！简直是“螃蟹过街——横行霸道”，骄横得没边儿了！

他给自己封了个吓死人的名号——“尚父”！

我的天爷！这可是当年周武王尊称姜子牙的！他董卓也配？况且，人家姜子牙是尊封，而他董卓是自封。呸！真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这还不算，他出行的排场，那叫一个阔气！仪仗队比皇帝的还威风，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出巡呢！

董卓他一人得道，他家里人也跟着鸡犬升天！弟弟董旻（mín），封了左将军、鄠（hù）侯；侄子董璜，当了侍中，管着皇宫的禁军，把朝廷的兵权攥得死死的。至于董家那些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是能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封了侯！

更离谱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董卓嫌长安城不够他折腾，征发了二十五万民夫，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的地方，大兴土木，修了个超级大堡垒——郿（méi）坞（wù）！

这郿坞修得，那叫一个气派！城墙的高矮厚薄，跟长安城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里面宫殿楼阁，雕梁画栋，比皇宫也不差！仓库里头囤的粮食，好家伙，够吃二十年！这老小子是打算在里面当“土皇帝”当到死啊！

他还干了一件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从民间强抢了八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关进郿坞里头，金银珠宝、奇珍异玩、绫罗绸缎堆得跟山似的！整个董家老老少少，全都搬进了这座用民脂民膏堆起来的“销金窟”享福。

董卓自己呢，就在长安城和郿坞之间来回晃悠，有时半个月一趟，有时一个月一趟，全看心情。每次出门，可怜朝廷里的那些公卿大臣们，甭管你是三公九卿，还是什么大官，都得乖乖地在长安城的横门外头，顶着大太阳或者冒着寒风，毕恭毕敬地排队迎送“太师”大驾！

如果他要是心血来潮，还会让人在路上搭起豪华帐篷，硬拉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们陪他喝酒取乐，简直是把这些朝廷命官当戏猴子耍！

有一天，董卓这老魔头又晃悠出了横门。百官照例跟一群受惊的鹌鹑似的，哆哆嗦嗦地列队送行。董卓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那豪华大帐里，一摆手：“都别走！陪本太师喝几杯！”

得，这顿“鸿门宴”算是躲不开了。

酒刚倒上，还没等大伙儿端杯呢，外头报：从北地招降过来的几百个降卒，押到了！董卓那绿豆小眼珠一转，毒计立马就来了！

他嘿嘿一阵狞笑，当场下令：“就在这儿！在诸位大人面前，把这些降卒给我‘处置’了！让大人们也开开眼，助助酒兴！”

霎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好家伙，那场面叫一个惨！有被当场剁了手脚的，那血“噗”地喷起老高；有被生生剜（wān）去眼珠子的，疼得满地打滚；有被割了舌头的，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还有更惨的，被扒光了衣服直接扔进烧得滚开的油锅里，“滋啦”一声……

那一道道凄厉绝望的惨叫声，把天上飞鸟都惊得四散奔逃。真是“鬼哭狼嚎，惨绝人寰”！

席间那些公卿大臣们，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手里的筷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胆子小的，裤裆底下都湿了一片！

而董卓那老贼，该吃吃，该喝喝，谈笑风生，好像眼前不是血肉横飞，而是在欣赏一场绝妙歌舞！这心肠，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还臭， 真是“杀人如麻不眨眼”的大魔头。

又一天，董卓老魔头在省台大宴百官。百官分坐两溜儿，个个心里头都揣着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不知道这老贼今天又会唱出哪一段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忽然匆匆闯进来。只见他顶盔贯甲，龙行虎步，径直走到董卓身边，弯下腰，凑到董卓那肥耳朵边儿上，低声嘀咕了几句。

董卓听罢，脸上那横肉忽然挤出一丝让人毛骨悚（sǒng）然的笑：“哦？呵呵呵……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啊？好！好！”

董卓一边笑着，一边拿他那肥短的手指头，朝席间那么一点！

吕布得令，如狼似虎般向席间扑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司空张温座席前，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张温的脖领子，像拖死狗一样，硬生生地把他从座位上拖了下来，往堂下拉！

百官吓得魂飞魄散，面面相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这煞星又要干啥。

不过片刻功夫，一名侍从手捧一个红漆托盘，快步走了进来。那托盘上盖着块红布。侍从走到董卓面前，“噗通”跪下，把托盘高高举起。

董卓一脸狞笑，伸手“唰”地一下把那红布掀开了！

那托盘上，竟是张温那颗血淋淋、热乎乎、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人头！那血腥味儿，“呼”地一下就弥漫开了！

“呃！”

“妈呀！”

……

当场就有好几个官儿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剩下的，个个面无人色，魂飞天外，感觉那阎王爷的勾魂索，就在自己脖子上套着呢！

董卓看着百官们的熊样，得意地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哈哈哈！诸位！诸位莫慌！莫怕！”

他指着盘子里的人头，接着说道：“张温这逆贼，不识抬举！竟敢勾结那袁术，密谋害我！他的书信，嘿嘿，鬼使神差落到了我儿奉先手里。这等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留他何用？杀他，不过如捻死一只臭虫！你们只要忠心耿耿，安分守己，脑袋自然安稳！哈哈哈！”

百官们听了这话，哪还敢放半个屁？一个个吓得腿肚子转筋，强撑着站起来，嘴里“唯唯诺诺”，连滚带爬地就往外溜，怀里头都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司徒王允王大人，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府邸。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张温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董卓那狰狞的狂笑，还有前日里那些降卒惨死的景象，真如万箭穿心。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胸中一股忧愤之气几乎要炸裂开来。真是“五内俱焚，坐卧不宁”！

就这么着，一直捱到深夜。一轮皓月当空，清辉遍地。王允心里憋闷得实在受不了了，拄着拐杖，“笃（dǔ）笃笃”地踱（duó）到了后花园中。在荼蘼（tú mí）花架下停住脚步，仰望天上那轮孤零零的明月，想起这破碎的山河，暴虐的奸贼，自己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手无缚鸡之力……

两行老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吧嗒吧嗒”，浸湿了他那花白的胡须。心里头无声地呐喊：“苍天啊！这汉室江山，难道真要断送在董贼之手吗？列祖列宗啊！王允无能啊！”

“唉……”

忽然，一声幽幽的叹息，像一缕轻烟，飘飘悠悠地从牡丹亭畔传了过来。

嗯？

王允大吃一惊，这深更半夜的，花园里除了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还有谁在？难不成是……

他心里一紧，蹑（niè）手蹑脚地，拨开挡在眼前的荼蘼花枝，悄悄望了过去……

这一望不大要紧，直惹得王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要想知道这是何人，王大人见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咱们下回分解！

声 明

一个洗车工改编的评书《乱世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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