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呼吸都停了。画面里,客厅的灯光昏黄,我那个一向稳重自持的老公俞振,正像个贼一样,从书柜最顶层,搬下来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檀木盒子。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以为,接下来就是捉奸在场,就是他拿出另一部手机,跟外面的女人甜言蜜语。可他没有。
他只是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小小的、洗得发白的蓝色球鞋,鞋尖上还有一个磨破的洞。他用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双鞋,就像在触摸什么绝世珍宝。夜深人静,我甚至能透过手机的麦克风,听到他压抑的、野兽般呜咽的哭声。那一瞬间,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血液都冲了上来,眼前一黑,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让我崩溃的,从来不是背叛,而是这个我自以为是的真相。
这事儿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我和俞振结婚十年,在我们这个小区里,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我叫陈悦,在一家公司做会计,俞振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我们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一辆代步车,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在外人眼里,俞振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下了班就回家,工资卡永远在我这里。可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过了三十五岁的女人,更是敏感得像个惊弓之鸟。
我最先发现不对劲,是他开始频繁地“加班”。以前他虽然忙,但总有个准点。可那段时间,他总是要耗到后半夜,等我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回来。我问他,他就说是项目赶工期,压力大。可我偷偷给他同事老婆打过电话,人家说最近项目清闲得很,根本没什么班可加。我的心里,立马就敲起了警钟。
紧接着,是他的冷淡。夫妻之间那点事儿,本来很正常。但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推脱,今天说累,明天说头疼。有时候我主动靠近他,他身体都会下意识地僵硬一下,那种抗拒,比直接说“不”还要伤人。人心隔肚皮,他躺在我身边,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最让我起疑心的,是他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陈旧的味道,像是老房子的书卷气,又像是尘封了很久的樟木箱子味。绝对不是女人的香水味,但也足够奇怪。
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黄了?现在的年轻人多会来事儿,万一被哪个小姑娘缠上了呢?我越想越怕,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身边俞振熟睡的侧脸,觉得他陌生得可怕。我开始偷偷检查他的手机,微信、短信、通话记录,翻了个底朝天,干净得就像新买的一样。我又去查他的银行流水,除了正常的开销,没有任何一笔可疑的大额支出。
找不到任何证据,反而让我更加恐慌。我觉得,这是一个高段位的对手,他把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我闺蜜听了我的诉苦,给我出了个主意:“现在的男人精得跟猴似的,手机上能让你查到什么?你得用科技手段!买个针孔摄像头,装在客厅里,对着沙发,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干嘛,一拍一个准!”
这个想法像一根毒藤,迅速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去监视自己的丈夫。可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恐慌和不甘,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我从网上买了一个伪装成路由器的小摄像头,找了个周末俞振出差的机会,偷偷装在了电视柜的角落里。那个位置,正好能把整个客厅尽收眼底。装好的那一刻,我的手都在抖,既有即将揭开真相的兴奋,又有背叛了夫妻信任的愧疚。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倒要看看,你俞振到底在搞什么鬼!
摄像头装好的第一个星期,风平浪静。俞振依旧是每晚十二点后才回来,回来后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一会儿,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看会儿财经新闻,然后就进屋睡觉了。我反复拉着进度条,把每一帧画面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疲惫,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异常。我甚至开始嘲笑自己的多疑,觉得我是不是有点产后抑郁还没好利索,开始没事找事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打算把摄像头拆掉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那晚,我被噩梦惊醒,口渴得厉害,想出去倒杯水。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卧室门口,却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俞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他没开声音,只是在打字,嘴角还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意。
我的天!血压当时就飙到了一百八!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午夜聊骚”现场吗?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手机抢过来,摔在他脸上,问问他到底在跟哪个狐狸精聊天!可我忍住了。我对自己说,陈悦,冷静,没有证据的吵闹是最愚蠢的。我要看回放,我要录下来,我要让他在铁证面前无话可说!
我蹑手蹑脚地退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却抖得像筛糠。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等俞振上班后,我立刻锁上门,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昨晚的回放。我把进度条直接拖到凌晨两点,看到了他坐在沙发上打字的那一幕。我把画面放大,想看清他到底在跟谁聊天。可摄像头的像素有限,根本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我只看到,他聊了很久,然后把手机放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那种温柔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无尽的落寞和痛苦。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我更加坚信他有问题。一个男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那么复杂又深情的样子。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侦探,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审查前一晚的录像。俞振依旧每晚在客厅枯坐,但他不再看手机了。他只是发呆,有时候会走到阳台,对着外面的夜空,一站就是半个多钟头。他以为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在另一个房间,有一双眼睛正通过冰冷的镜头,一动不动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开头的那一幕。他把那个我从未见过的檀木盒子搬了下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猜,里面一定是别的女人送他的定情信物,什么围巾、手表之类的。当他打开盒子,拿出那双小小的、磨破了洞的蓝色球鞋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鞋,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我们儿子阳阳,在三岁那年,我带他去公园,他非要闹着买的。他说上面有奥特曼,穿着能打怪兽。阳阳五岁那年,因为急性白血病,离我们而去了。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在不见天日的痛苦里。是俞振,是他像一座山一样撑着我,他说:“小悦,你要挺住,阳阳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希望妈妈开开心心的。”他收起了家里所有关于阳阳的东西,他说,人要往前看。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他冷静、坚强,甚至有些冷酷。我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没有我那么爱阳阳,男人心肠总是要硬一些。我努力地往前走,我逼着自己不去想,我以为,只要我们都不提,那道伤疤就能慢慢愈合。我以为,我们已经把那一页翻过去了。
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我的丈夫,那个在我面前坚强得像铁人的男人,在每一个我熟睡的深夜,偷偷地、卑微地,用这种方式思念着我们的儿子。他不只是拿出了那双鞋。他还从盒子里拿出了阳阳画的第一张画,画上是我们一家三口,歪歪扭扭的线条,太阳公公都画成了方的。他拿出阳阳掉的第一颗乳牙,用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装着。他还拿出了一绺柔软的胎毛,用红绳系着。他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摆在地毯上,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朝拜他的神明。他对着那张画,低声地、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阳阳,爸爸今天又签了一个大单……你妈妈最近胃口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你要是还在,今年该上小学二年级了吧,肯定比爸爸当年要厉害……”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一个在工地上能指挥上百号人的项目经理,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他把脸深深地埋进那双小小的球鞋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种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悲伤,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碎。而我,我这个愚蠢的、自私的女人,竟然在怀疑他背叛我!我的心,疼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我哭得泣不成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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